一

成化四年（1468年）九月的一天。秋高气爽，遍地金黄。这一年雨水多，大通河的水比往年涨了许多，日夜不息滔滔向南流去，吐鲁沟被阳光渲染的五彩斑驳。又是一个丰收年。

正在大校场查看士兵操练的鲁鉴满脸凝重，心事重重的样子。是啊，又是一年丰收了，可边患依然，说不定哪天鞑靼又要突然飞驰而来四处抢掠，而固原满四又叛乱了，连破了两次朝廷的围剿，形势不容乐观。

万万不可大意！

一定要保持高度警惕！

他心里默念着。不断要求手下认真操练，切不可偷懒。

这时，忽然手下来报，圣旨到。

他急忙赶往衙门接旨，不出所料，原来皇帝诏令，要他立即率兵一千，赶往固原参与平定满四叛乱。鲁鉴不敢怠慢，一面设宴招待京城来使，了解满四叛乱有关事宜，一边安排手下整顿军马，准备粮草，择日出征！

鲁鉴对满四反叛早有耳闻，现在从朝廷来使口中有了更多了解。

原来满四的祖先巴丹，是故元平凉万户，明朝初年率领部属归附朝廷后，高祖授平凉卫千户。巴丹的部落分散居住在开城等县，号土鞑，以畜牧、打猎为生。沿用过去俗规，没有捐税徭役，大多数家庭比较殷实。把丹的孙子满四，家庭条件更好些。成化初，鞑靼孛来毛里孩内侵，土鞑中有个叫李俊的人，不但没跑，还单独独拿羊酒敬奉孛来。孛来非常高兴，给李俊赐给了许多马匹等物，李俊有了北迁投奔奉孛的心思。当时，土鞑中有个恶霸叫张把腰的，他纠集一帮无赖之徒常常打着鞑靼孛来毛里孩的旗号四处劫掠，老百姓不堪其骚扰，报告给了巡抚陈介。恰好当时有一群通渭县的人外出躲避徭役，藏身在满四家里。巡抚陈介派手下到满四家追铺。满四不懂法律，非常害怕。再加上都指挥刘清、守备指挥冯杰二人贪婪成性，苛刻剥削军兵,又向各土鞑逼索财务，导致各土鞑怨恨入骨。这时李俊乘机游说满四等为乱。

满四的侄子满时任平凉指挥，上司催促平凉卫立即逮捕满四、张把腰。满不知道满四等已经有了叛乱心思，带领手下赶往满四家追捕。满四得知消息，等到满到来，假装答应归罪有司，好酒好肉招待满及其部下，等满等放松警惕，就劫持了满，杀害了他的部下，号集周围的土鞑，反叛进入石城。

石城，这是个唐代吐番的石堡。城非常险固，四面峭壁高数十丈，没有路，除非依靠绳子否则无法登顶。西山山顶平坦，可容纳数千人。山周围的空隙都有墙，高二三丈。城中有五口石井用以贮水，城外设有栈道，栈道下面筑有小城保护着。山前有小山环卫做壁障，山后都筑了高墙，各留小门，仅容单骑通过。满四等在过去猎射的时候来到过这里，熟知地形，知道这里其险可据。于是反叛进入石城。满四自称招贤王，李俊顺理王，拥兵四千。紧接着抢劫甘州，攻打固原千户所，李俊战死。刘清带兵前来围剿，被打败。都指挥邢瑞、申澄等率领各卫军兵战于城下，大败，申澄战死。贼势更盛，附近无业者都来投奔。

这是四月的事。到了五月，朝廷敕命陕西巡抚都御史陈介，总兵宁远伯任寿、广义伯吴琮，巡抚绥延都御史王锐，参将胡恺等各率所部兵马前往征讨。到七月，宁夏兵先抵达，陈介等立功心切，不等绥延兵到来，就独自从固原急进蔡祥堡。到时已是夜里二鼓时分，急忙搭建营房，将士非常疲劳。到第二天天刚亮，命令士卒顺山岭疾行石城。在距离石城十里远的地方，满四等数千叛匪出迎，请降。陈介手下有个叫冯信的士卒颇知兵法，他向陈介等建言说曰：“满四等众贼是诈降。我们大军夜里到达，没有休息就急行军，又缺乏水喝，大家都精疲力尽，不能打仗。待将士养精蓄锐再战不迟！”可使陈介、吴琮根本不把叛贼放在眼里，不听劝告，仓促麾兵进攻。满四等撤退到石城，然后从石城驱赶出数千牛羊在前冲乱官兵阵型，后面精兵紧随。当时叛贼还没有兵械，大都拿着木棍作战，官兵大败。丢盔弃甲数千，被围在山上的官兵都被叛贼杀死。满四军队借助缴获的官军器械铠甲，声势更加嚣张。以后不断截击静宁州道，掠夺甘肃粮运不说，还声言要袭击陕西。

在这种形势下，朝廷就命朝廷遣都督刘玉总兵、都御史项忠提督军务,与监督军务的太监刘祥等率领京营以及陕西四镇的军队讨伐满四。都御史项忠特请朝廷诏令久经沙场，能征善战的甘州伏羌伯毛忠、庄浪都指挥鲁鉴率领各部兵马，前来助战，共同剿灭满四叛军。

现在都御史项忠、太监刘祥、都督刘玉等将帅率领大军奔赴固原，不日即到。请鲁都指挥尽早发兵平叛。

二

鲁鉴听到这里又惊又喜，他为满四叛军气焰嚣张甚为担忧，又为能再次与伏羌伯毛忠等一起参与平叛感到高兴。

鲁鉴对毛忠充满尊敬。

早在正统十年（1445），也就是自己二十岁那年，受父亲指派，前往京城送贡马，来到京城听到甘州有个叫哈喇的都指挥同知以守边劳苦功高，被英宗赐姓“毛”。这个都指挥同知就是现在的伏羌伯毛忠。

也就在在这个时候，鲁鉴对毛忠有了初步认识。这时候的毛忠还叫毛哈喇。原来毛哈喇比他要大32岁，早已是一位长期驰骋沙场，建立了无数功勋，名博西北的著名战将了。

毛哈喇，字允诚，是“西睡扒里扒沙人”，曾祖哈喇歹，洪武初年率众归附明廷，起自行伍，官至千户，后战殁。祖父拜都，从征哈密而阵亡。父宝，以晓勇任总旗。永乐中从捕沙州叛寇,以功升伍长，复又出塞征战，遂官至永昌百户。

毛哈喇自幼膂力绝人，善于骑射，年仅二十就承袭父职。早年常从太宗征，从宁夏至贺兰山，后又北征至牛壁山。宣德五年( 1430年) 征讨曲先叛寇有功，进永昌副千户。宣德八年( 1433年)毛忠带兵往亦不刺山(今内蒙古雅布赖) 征哈喇脱欢，擒蒙古少师知院。次年，出脱欢山（永昌县北)，征黑山寇 ( 民勤县西南)，两获敌头目，历指挥同知。

鲁鉴尤其敬佩的是正统三年( 1438年) 毛哈喇随都督蒋贵征讨朵儿只伯，以七骑冲锋陷阵破敌前锋，功高而进都指挥佥事。当时朵儿只伯到兀鲁乃这个地方依靠阿台，都督蒋贵得知后，带领毛哈喇等二千五百人为前锋前往袭击。取近道直驰三天三夜，到达阿台的巢穴。阿台正在牧马，蒋贵命毛哈喇带七名勇士猝然冲入马群，用马鞭击打弓袋，使马群受惊，全部伏在地上。敌人失去马匹，挽弓步行作战。蒋贵纵马蹂击，毛哈喇奋勇冲入敌阵，大败敌人。正好任礼也追敌到黑泉，阿台和朵儿只伯以数骑远逃，西部边疆全被平定。是战毛哈喇冲锋陷阵, 以七骑破敌前锋，功高而进都指挥佥事。到正统十年(1 4 4 5年）以守边劳绩升都指挥同知。英宗赐姓“毛”。

鲁鉴没想到第二年，也就是正统十一年(1446)年，自己就有幸和毛哈喇一同参加了擒获鞑靼瓦刺锁南奔的战斗。

就在这一年，沙州卫都督喃哥兄弟相争，部众离心。都督任礼想趁他们饥馑困窘之时，把他们迁到内地。正好喃哥也请住到肃州境内，任礼便派都指挥毛哈剌前往安抚他的部众，而他自己亲率部队随后出发。任礼到达时，喃哥态度又摇摆不定，他的部下想投奔瓦剌，任礼进兵威逼，遂将其整个部落一千二百余人收缴而还。当时瓦剌部的也先势力正盛，封喃哥的弟弟锁南奔为祁王。任礼认为两寇联合则其势更加难以控制，便派人去招抚锁南奔。锁南奔想答应但主意未定，任礼暗中派毛哈喇、鲁鉴直抵罕东，俘获喃哥之弟伪祁王锁南奔及其部众，聚众头目,“谕以忠信”，众人乃“皆罗拜”，尽归其掳掠之物,遂擢都督佥事。毛哈喇为此获英宗赐名“忠”，不久，再升右参将，协守甘肃。鲁鉴也以功升昭虏将军、指挥使。

鲁鉴和毛忠第二次联手出兵是天顺三年 (1459年) 的事了。这一年瓦刺大举入寇甘肃。毛忠兵出凉州，三战三捷,攻破镇番，论功进为右军左都督。为配合毛忠作战，鲁鉴会同镇守都督林宏率兵堵截，至乌鞘岭，杀50多人，鲁鉴也升都指挥同知。

到了天顺五年(1 4 6 1年)，瓦刺孛来以数万骑分掠西宁、庄浪等甘肃诸道，兵入凉州。毛忠率骑三千于凉州十二里铺立营。敌数万骑突袭而来，毛忠率将士悉力拒敌，敌兵应弦坠马者不计其数。鏖战一昼夜，官军矢尽力疲，时敌军仍不断潮水般地蜂涌而上，“军中皆失色”，此时，唯有毛忠镇定自如，意气弥厉，抚慰鼓励众将士与敌死战,敌军终不能前进一步。鲁鉴得知军情，又会同林宏领兵埋伏乌鞘岭下，突然出击，孛来遂败退而去，此战毛忠竟然不伤一兵一卒，全师而还，创造了奇迹。

天顺七年(1 4 6 3年)，永昌、凉州、庄浪塞等地多次受到瓦刺的攻击。毛忠与总兵官卫颖分兵征讨。毛忠先攻破巴哇诸大族。其昝咂、马吉思等诸族，别的将领久攻不下，毛忠一一破之。战后论功，毛忠得封伏羌伯.....

三

“阿大，我也要从军去杀叛贼！”

就在鲁鉴陷入深思的当儿，忽然客厅里风风火火闯入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，一进门就嚷到。

“麟儿，怎么这么不懂规矩！还不拜见朝廷贵客！”

鲁鉴一面呵斥孩子，一面向客人介绍——“这是犬子鲁麟，今年十二了！”

鲁麟赶忙向来客打躬作揖问好。

“真是将门虎子！你看小指挥气宇轩昂，双目炯炯有神，以后必成大器！可喜可贺！”

“你还年纪小，好好学习，好好练好武艺，将来有的是机会让你建功立业！”

安排客人休息，鲁鉴来到寝室。妻子李氏还在等他。

“又要出去征战了？”

“是啊，这回是去固原剿灭满四叛匪。”

鲁鉴向妻子简单介绍了满四叛乱情况，然后说“伏羌伯毛忠老将军也来参战，他有可能把他的孙子毛濬也带上，——这孩子大有他爷爷的风格。前次和伏羌伯在一起时，他想与我们结个姻亲，这也是个好事啊”

李氏点头称是。

四

兵贵神速。

鲁鉴带领鲁家军人不卸甲，马不解鞍，十来天的时间就来到固原石城。这时都御史项忠、太监刘祥、都督刘玉、伏羌伯毛忠等皆已先到石城下。

鲁鉴安顿好人马，立即前往主帅大帐拜见都御史项忠、太监刘祥、都督刘玉等。看到鲁鉴意气风发前来报到，大家非常高兴。寒暄过后，大家开始商议军情。没想到都御史项忠竟然和石城有段故事。

原来都御史项忠是嘉兴府人士人，正统七年进士，为刑部员外郎。曾随正统爷亲征,失陷土木，鞑靼着他到沙场牧马，他盗了一匹好马，潜地逃归。途中就经过石城山。当时他看到的石城山，团团似个城子一般，悬崖峭壁，有数千丈之高。项忠攀藤附木，登上山顶，这才发现，原来这山四围都高，竟像城墙模样，山顶宽平，可容数千人之多，独有中间有路一条可上。就在他肚中饥渴，脚跟肿痛，无力行走之时幸的一位牧羊的老人相救，才得以逃回宣府，进得关内......

众人听到这里，越加意识到石城易守难攻，但大家都有信心，愿意勠力同心，共济边务，务必剿灭满四叛军。

之后，鲁鉴特地来的甘州军大营拜望伏羌伯毛忠。年已七十五岁的伏羌伯精神矍铄，说话声如洪钟。看到鲁鉴走进帅帐，他走下帅位，热情地拉起鲁鉴的手朗声问好。伏羌伯还喊出自己的侄子毛海、孙子毛铠与鲁鉴相见。

将门出虎子。毛海四十多岁，正值当年。毛铠二十多岁，血气方刚，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。寒暄问候，伏羌伯特意问：“鲁指挥，听说贵府有个千金，和我们家孙子毛濬年纪相当，好学上进，尤喜兵法，可否结个亲戚啊？”

鲁鉴一听，非常高兴：“伏羌伯孙子乃是人中俊杰，只怕我们家小女配不上。”

“哪里，哪里。这事我们平定了这次叛乱再议不迟！”伏羌伯老当益壮，锐气不减当年，接着说，贼不可畏。虽然连胜两战，士气正盛，但只要一开战，官军奋勇上前，一鼓作气，就能从精神上气势上压倒敌人，取得围剿胜利。他还勉励鲁鉴奋勇杀敌，再立新功！

五

当天夜里二鼓时分，官军营外一里许突然响起炮声。至到天明查看，是满贼留下一纸文书，说是允许他们在石城居住，免纳粮差，奏闻朝廷，饶他们罪等。众将看完，都认为这是满贼的缓兵之计，不足信。但石城凶险不可贸然轻进。项忠让军中一个擅长作画的军士画出石城地形图，然后兵分六路一起进发。大家约定十二日各路官兵少出精兵先试探进攻，同时试探满贼虚实，探明地势，到十三日大举进攻。

到十三日，伏羌伯毛公激励手下：“叛贼能有几多？我们应当迅速进兵剿之。”各路官军分兵夹攻石城。战前约定，“闻炮声而进，见烟举而回”。毛忠督精锐四千骑由木头沟直抵炮架山下，一路抢山夺险，斩获甚多。敌军后撤，毛忠领兵紧追不舍,冒矢石连夺山北三座山头、山西两座山头。而项忠等也攻克石城东边峰，各路官军会师，直逼石城，并攻破石城东西二门，擒斩无数。官军奋勇，叛贼惶恐，纷纷窜逃。眼见大功告成，忽然昏雾升起，军哨误以为举烟，乃传令停止攻击。叛军乘机聚合余众,以死决战。毛忠率兵孤军相持，时自早至晚，已历经大小十余战，弓矢皆尽，但仍力战不已。然而此时不幸发生：正在指挥作战的伏羌伯不幸为流矢所中，退至半山而卒，天陨将星，可怜老英雄命丧贼手，时年七十有五。伏羌伯侄子毛海、孙子毛铠不顾一切上前救老英雄，毛海战死，毛铠跃马奋勇杀敌，后被敌人捉住

穷凶极恶的敌人竟然将毛铠断指裂额，问：“你能不能再射箭?”毛铠傲然不屈，最后壮烈牺牲。

这时的鲁鉴带领庄浪土兵千余人随项忠出战。听到伏羌伯战死，刘玉也被包围，诸军想退，“为伏羌伯报仇！”鲁鉴大吼到，他一马当先，杀向敌阵。骁勇善战的鲁家军叫喊着紧随其后，来势汹汹的叛贼一见鲁鉴带领鲁家军冒死奋勇杀来，这才乱了阵脚。就在鲁鉴奋勇当先，冲入敌阵当儿，一发流矢击中鲁鉴大腿，接着一颗飞石砸到腰部。鲁鉴顾不得疼痛，挥师掩杀。项忠也当机立断，斩杀一退却的千户长示众，各路兵士这才掉回头尽力拼战。叛贼抵挡不住，撤入石城。刘玉方得获救。官军乘势布兵团团包围敌军。

当夜，项忠等来到帐中看望鲁鉴，他们对鲁鉴及鲁家军英勇善战大加褒奖。看到鲁家军骁勇善战，项忠特让鲁鉴率领鲁家军作为中军的前锋。从此以后，在征讨满四的战斗中，都指挥鲁鉴统庄浪土兵千余人出为前锋，入为后殿，每被贼袭，至夜方回。

各路大军把石城围得铁桶而一般。项忠每天派兵迫近城下，焚烧牲口草料，断绝其引水的渠道。叛贼走投无路想投降，就邀请与项忠、马文升相见，项忠同刘玉两人骑马赴约，马文升也带着几十骑兵到了，呼喊满四、满璹迅速投降。叛贼远远的望见罗列而拜，项忠单骑上前挟制满璹返回，满四十分沮丧，犹豫着不出来。项忠命令兵士将木头绑成桥，用土袋填平护城河和濠沟，以铜炮发石头攻击，叛贼伤亡更加惨重。

有一夜，鲁鉴正在巡夜，忽然发现有人出城到泉边取水。鲁鉴悄悄设伏，逮了个正着。原来为首的就是满四的爱将主谋杨虎狸。鲁鉴将他带到中军帐，项忠等大为高兴。项忠赦免他的死罪，对杨虎狸说明，如果配合抓住满四将有重赏，又当面出示了赏金，并且赐他金带钩，放他回去。杨虎狸看到大势已去，官军气势高涨，只好答应投降。他返城后引诱满四出来作战，被埋伏的军士活捉。项忠带兵迅速攻下石城，将城内余寇全部俘获。捣毁这座城，在石头上刻字记下战功。在固原西北西安废城增加一个卫所，留下军队戍守后，项忠率军而还。

伏羌伯毛忠生长系陲，知边情，由校尉至大将，屡经战阵，奋勇杀敌，敌所畏唯忠。他爱抚士卒，严于军纪，当他以七十五高龄战死疆场，百姓吊哭者相闻于道。明宪宗闻讯，极为震惊，“悼嘉叹之，赐祭葬，追赠奉天翊运宣力武臣，特进荣禄大夫、柱国、追赐伏羌候，谥号武勇，子孙世袭伯爵。毛忠战殁后，魂归故里。葬于古浪城西西山川（今古丰乡西山堡毛家湾对面的坟屲），又在古浪城东南黄羊川之北山（今黄羊川镇毛家大庄）建衣冠冢一座，有墓碑为证。在毛忠殉国后数十年中，河西百姓怀念有加，在兰州建立忠义坊，在甘州（今张掖）建立武勇祠，以示永志纪念。

毛忠殉国后第二年，其孙毛濬袭伯爵，“有祖风”，娶鲁鉴女为妻，成化中协守南京，弘治初出镇湖广。十三年(1 50 0) 改镇两广，加官至太子太傅，卒于嘉靖三年（1524年），谥号“咸襄”。毛濬之子毛汉，嘉靖中执掌南京左府提督,后改任总督漕运。鲁鉴因为平定满四叛乱实授都督佥事。